8月6日,借著在菲律賓馬尼拉出席東亞合作系列外長會的機會,王毅外長與首訪東南亞的美國國務卿蒂勒森舉行了雙邊會晤。從公開的消息來看,雙方談得很坦誠,既總結了中美40多年來打交道的經(jīng)驗,也不回避雙方存在的問題與分歧。最值得關注的是,雙方在這次會晤中,同意下階段要重點設計和籌備好特朗普總統(tǒng)年內訪華,“為未來50年中美關系發(fā)展做出規(guī)劃”。
也許不少人還記得,今年3月,履新不久的蒂勒森首次來中國、籌劃習近平主席與特朗普總統(tǒng)首次會晤時,用了一個很新鮮的說法:“為美中關系未來50年的發(fā)展確定方向。”這種提法,當然不僅僅是為中美元首的首次會晤烘托氣氛,更是反映了美方對當前現(xiàn)實的認識與研判。如今,中美外長同時強調年內特朗普總統(tǒng)訪華時,雙方要定義未來50年中美關系,顯示出在這一問題上,雙方已達成共識,而這種共識,應是第三次“習特會”的最大看點與主基調。
為什么強調是50年?從歷史坐標來看,如果把2017年作為一個中心點,往前推50年的話,我們看到差不多處于中美三個聯(lián)合公報簽署時期(1972年尼克松訪華,中美簽署首個《上海公報》)。這是中美關系史上的一個重要節(jié)點:三個聯(lián)合公報以及一個中國政策,開啟了中美在冷戰(zhàn)時期的對話和關系正;,也成為雙方數(shù)十年來避免沖突、保持發(fā)展的一條最重要的經(jīng)驗。
如果往后推50年的話,就到了2067年。那時候的中國,早就完成了兩個一百年目標(2049年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(xiàn)代化國家),GDP也早已超過美國,成為全球第一(普遍預測這個時間點是2030年),中美實力對比進一步發(fā)生變化,屆時會如何相處?
由此可見,現(xiàn)在這個階段之于中美關系而言,是一個承前啟后的關鍵節(jié)點。作為世界前兩大經(jīng)濟體,中美實力從未如此接近,關系從未如此依存,矛盾與分歧也是前所未有地突出和復雜。而中美關系作為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對雙邊關系,其走向關乎著世界的福祉。這些年,G2論、中國威脅論、修昔底德陷阱論……層出不窮的論調背后,反映的正是對中美如何相處的一種焦慮與不確定性。
2017年,中美確實到了一個定調未來相處之道的關鍵節(jié)點,需要給彼此一個交待,也要給世界送上一枚定心丸。
作為中美關系的重要見證人,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認為,中美都應視對方為潛在合作伙伴而非對手,如果中美不在現(xiàn)有基礎上合作,整個世界將會分裂。
這種看法,與習近平主席提出的“中美要尋求合作最大公約數(shù)”的主張有不謀而合之處。特朗普曾多次向基辛格請教外交之道,在中美關系上也不斷展現(xiàn)回歸與理性。我們看到,半年多來,中美元首以各種形式進行溝通:4月海湖莊園會晤,習主席與特朗普第一次見面,談了7個多小時,建立四個高級別對話機制,為中美關系發(fā)展奠定了建設性基調,指明了雙方共同努力的方向;7月G20漢堡峰會,習主席再會特朗普,中美經(jīng)濟合作百日計劃已取得重要進展,雙方正商談開展一年合作計劃。與此同時,雙方還多次通電話,就一些熱點問題及時溝通,減少戰(zhàn)略誤判。對此,特朗普的評價是:他與習主席已經(jīng)建立了良好的工作關系。
不過,雙方之間仍然存在著一些磨擦與分歧。比如,就在近日,《華爾街日報》稱,特朗普政府正在考慮啟動1974年頒布的美國貿易法第301條,對中國進行貿易調查,要求中國加強打擊知識產(chǎn)權侵權行為,并放寬對美國企業(yè)進入中國市場的條件。如果真是這樣,不啻是又一個“傷敵一千、自損八百”的舉動。
基于目前特朗普政府對華戰(zhàn)略仍未成型,與中國打交道時,不免表現(xiàn)出既想合作賺錢、又要競爭打壓,既想走近了解,又懷有疑慮猜忌的復雜心態(tài)。
8月1日,美國國務院以國務卿蒂勒森的名義發(fā)布了一份極為罕見的新聞簡報,稱中美關系經(jīng)歷了長達40多年的“無沖突”狀態(tài),如今正處在十字路口上。該如何定義未來50年內的中美關系?該如何在中美雙方及世界各國均受益的情況下確保經(jīng)濟繁榮?在兩國存在分歧的地方,該如何以不發(fā)生公開沖突的方式解決這些分歧?
這三大疑問,代表了特朗普政府發(fā)展對華關系的現(xiàn)實思考和長遠打算,可能會成為第三次“習特會”的焦點話題。人們期待,在前兩次會晤的基礎上,中美元首能有更多的良好互動,達成更多的合作清單;更期待雙方能撥開迷霧,推動中美關系朝著更積極、更可預期、更可持續(xù)的方向前進,成為世界未來至少50年的穩(wěn)定之錨。(中國國際廣播電臺主任編輯)
(責任編輯:鄧浩)